“五百年来一崔子”

 ——学者画家崔自默博士专访

 文/王京涛

采访手记：

品牌设计大师陈丹曾写过：“崔自默是简单的，又是复杂的。”的确，崔自默很“简单”，简单得像个邻居大哥，口直心快，衣着朴素；也很“复杂”，复杂得让人难以跟得上他的思绪，必须集中精力，不然会被他远远抛下。这又让人感到有些“可怕”，因为你会分明地感受到眼前是一个巨人，其体内蕴藏着难以估量的能量。他太难得了！你会不由得这样感叹。

崔自默的思想像一个“黑洞”，给人的印象是他似乎懂得一切东西而且精。博与精的矛盾，在他这里似乎是不成立的。他的思想如黑洞般吸收着任何被他捕捉到的东西，科学的、人文的、艺术的，在他内心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有观察世界的无数扇窗子。

他的心是晶莹剔透的，一片赤诚。这次采访，本来约好是一个半小时，因为他下午还有一个采访。不过，他更愿意多给我们一些时间，从而牺牲掉自己的午饭时间，让我们多一些收获。他最后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是年轻人，所以我多说了一些。”

本来，我称呼他为“崔老师”，结果，自然而然地，我更愿意称他为“自默老师”。

自默老师的精力似乎是无限的，从他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中，让人感受到震撼。自默老师是一个给人震撼的人。别人不知感觉怎么样，反正是震撼了我的心灵。

我恍惚间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以往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坐在眼前，表情丰富地跟我侃道，还冷不丁“啪”地拍一下桌子，吓得我的心和录音笔同时跳了一下。

这次采访有些让人“心惊胆战”。

已经有不计其数的人称他为“天才”。他是理工科的本科、硕士，深厚的理工科知识积淀让他有着与众不同的思想基础。同时，他又是南开大学的艺术史学博士，是范曾教授的第一位博士生。这些交叉学科的学术经历，让他的思绪丰富多彩。他喜欢发问，问得我毛骨悚然，我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架势！

自默老师的思想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不小心就跑出去十万八千里，口中字字珠玑。舍不得打断他，不过我还是怀着“割爱”的心态，把他愣是拉回了“他的艺术”这条思路上。我真恨不得不是在采访，因为采访，就必须要围绕一个主题，时间有限，不能老是“跑题”。

不过，跟着这样的思绪天马行空般地畅游，确实很爽。他会把你带入九天之上，让你感受那高处的凛冽寒风，瞬时间又把你推进万丈深渊，让你体会那份思考者的深沉。“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鳖捉”——这样的大起落，也不是一般人能经受得了的。

这次采访有几分“心有灵犀”的色彩，因为我作为一位记者所最期盼的，就是按我的采访提纲来进行，而他却主动表示就按这个来进行，并拿到自己眼前，拿起笔，在上面批画、评论，有时像是给我讲课。我偶尔冒出的新问题，便很融洽地提出来，他予以解答，然而并不影响这份提纲的正常思路。

自默老师是充分尊重、充分爱护眼前这位年轻人的。

理想主义与实现主义

说自默老师是理想主义，一点都不冤枉他，因为他所追求的东西太“理想”了。然而，他又是典型的“实现主义”者——不是“现实主义”。

“实现主义”是他提出的。他对比“现实主义”与“实现主义”：现实主义是realism，实现主义是realizationism——“是我造的词。把所有的理想、想法实现了，就是实现主义。这带有主观能动性，而不是简单的体现现实。”他还有一个“实用主义的大师标准”，也是他“实现主义”的一个方法论。

事实证明，他正在逐渐“实现”自己的“主义”。他活在自己的现实与理想中，走出了一条浪漫的艺术之路。人总会有理想，有的已经实现，有的正在实现，有的将会实现。彻底的理想主义与强烈的实现主义，前者是他的思想支柱，后者则是他的行为方式，而两者又交叉融合在一起。

1999年大学者周汝昌先生在给《崔自默篆刻集》的序言中称他为“崔子”，国学大师文怀沙先生则称他为“五百年来一奇才”，这些都是前辈学人泰斗给自默老师这位年轻人的评价，这种评价羡煞旁人。可自默老师却认为，“这些老先生是对我的‘错爱’、‘谬赏’，听完让我一身汗啊，芒刺在背。你配吗？你应该感到的不是荣耀，而是鞭策。”

 这是他的好处，“狂”而不“骄”。在众多学术界和艺术界大师的帮助与呵护下，他追求“一日一境界”。不过，问起哪一位大师对他的影响最大时，他给不出答案；因为在他的方方面面的思想中，每一位大师都有不可替代的影响，“海纳百川，最后受影响的只有一个人：自己。自己的性格、努力、坚持等等，所有的行为和结果，都由你自己决定。你的每一根头发和皮屑里，都有自己的基因。每个人都不能逃脱共性，但却有自己的个性。”

他分析自己的个性，“第一，我不安分；第二，我上进心强，不服输。”他说了一句让人听后当头棒喝的话：“失掉自信力，这人一生就没希望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欣赏你，可能还会打压你，但正可转化为自己的动力。当然，心更要平和、和善，否则走不远。”

自默老师有很多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言论。在学术研究方面，他最反对的就是“著作等身”，这一被传统学人历来尊奉的成就标准。他认为，“天下只有一流的文章，没有一流的学问”；天下的道理往往很简单，没必要“著作等身”地去论述，造成那么多“文字垃圾”，既浪费精力、浪费眼睛，又浪费资源。他用“糟蹋森林”来比喻无用的学术。他提出“文字出版量应该适当控制”，“信息流量应该适当控制”等等，人们可以用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他称之为“一种理想的生活模式”。

所以，他又提出“漫步主义”，并制造了“Sysism”一词来表示：Slow your step，I save myself！（慢下你的脚步,自己拯救自己！）他说：“忙者，心亡也。人们迷失着自我，渐行渐远，糟践着本来可以把握的幸福生活。……禅的境界，就是把握当下。找来找去，原来美景就在身边，‘春在枝头已十分’。……原始社会是人类健康的童年，鼓腹而游，何其自在。科技的发展使人类摆脱了原始的粗糙，但科技的发达并不等于文明的进步。科技为虎作伥，助长了人类的机心，欲壑难填，变本加厉。……为道日损，简约平和，才是文明，才是科学的方向。”他说，大家都慢下自己的脚步，多好啊。

他极力提倡“有用的文化”，“文化的价值，就在于告诉我们什么才是‘有用的’。我们（却）总是干些没用的。”“传统的每一条都是文化，但对你有用吗？不见得。你必须做‘有用的文化’，做这样的思想准备，学会区分什么是‘有用的’。”这就是他的“实用主义”。

他的诸多观点“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前瞻性、深刻性，有时让人想破脑袋也未必能想到，堪称奇思妙想。不过，这些观点的产生并不是“灵光一闪”。他不赞成仅仅依靠对灵感的捕捉。他有自己的思想体系，由逻辑思维推衍而来，这得益于他多年的理工科学术积淀。他喜欢运用极简单的数学、物理原理来解答看似复杂的现象，所以他的思维方式与一般的文科出身的艺术家、学者大为不同。文怀沙先生说过，“我是范曾的老师，范曾是崔自默的老师，崔自默也是我的老师”，这大概是指崔自默独特的理工科思维方式每每可以带来思维启发。自默老师一笑，说：“文老一是坦诚，二是谦虚，三是对我的鼓舞与关爱。”

在自默老师眼中，世界乃至宇宙的道理都是简单而又统一的；人的智慧由文字般若、观照般若而实相般若，就是不断走向“统一场”的过程。他用数学上的集合论原理，解释从高处“观照”低处，便可以化解掉眼前的矛盾与对立因素，并将复杂的脉络梳理清晰。

“像爬山一样，无论是从哪条路往上爬，顶点都一样，除非爬的就根本不是同一座山。儒家、道家、佛家、伊斯兰教、天主教等等，都一样是思想学说、行为方法，只要大家都登到山顶了，一定会碰面，除非一方没有到顶峰。”“所有的宗教、学术，如果它还在跟别人打架的时候，那说明它还不够高。眼前小集合的矛盾与对立，放到更大的集合中去，就被包容了。能称得上‘大’，就必须有包容量。科学家也好，艺术家也好，学者也好，打来打去，口诛笔伐，学术观点之争最后人身攻击，很不好。所以我提出‘艺术研究科学化’，要有标准，科学的方法，否则繁荣就是有问题，产生矛盾与浪费。”自默老师这么说。“艺术即人生。艺术是一个角度，人生是一条道路。人生和艺术的最高境界，都是那个最高点。”

自默老师当初转轨而走上艺术之路，绝非偶然。 

“专心即专业”

我问自默老师的艺术生涯是从何时开始，他的答案更出人意料：生下来就开始了。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对待人生道理极为认真的人。“可以说，在眼睛能观察到东西以后，人对审美的判断、对形体和颜色的认识也就开始了。后来，我进入理工科领域，它对我热爱和理解文科与艺术，有帮助作用。因为学术是‘全息的’，是个统一体。没有‘博’，谈不上‘专’。相关的知识越丰富，对某一局部专业就越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坐标’。维度越多，参照系越多，定位就越准确，就越‘专’。”

回忆起1989年他22岁只身来京，“工科出身，谁都不认识，两年在工厂，两年停薪留职”，生下来就对艺术充满激情的他，打算考文科研究生，但跨科受限制很多，没能实现，仓促之间1993年只好继续考了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不过，他在艺术上的探索一直没撂下。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开始参加各种画展，发表很多文章，创作了很多篆刻与书画作品。研究生毕业后，他担任全卷特约编辑而承担了著名美学家王朝闻先生22卷本860万字的文集。“他的文章什么都涉及，给我的思想打开了很多扇门。”2000年，他到南开大学读博士，走上艺术之路，一发不可收拾。

勤行精进，日开境界，海纳百川的性格、体系纷繁的知识积累和广泛的人文兴趣，直接促成了自默老师“复杂”的艺术表象，领域涉及到篆刻、书法、水墨画、油画、雕塑、装置、摄影、瓷器、紫砂、粘贴以及散文、寓言、小说等等，而中国画则人物、山水、花鸟尽为包罗。他传统而现代，一手搞篆刻，一手搞粘贴；一手为写计算机作“章草字库”，一手作科技符号油画系列；一手作工笔花鸟，一手作意象山水；一手临摹《八十七神仙卷》，一手作他“过程画派”的“三星堆”与“道家养生”……

其实，他在很早时候便用艺术进行思考，用视觉感悟人生。在他的《得过且过集》中，便收入了一幅创作于1988年大学期间的“现代书法”作品《中立》：“画面上，‘中立’两字用象形的手法，样子似乎是一个被吊起来的人，意思是：艺术道路如果只走‘中立’的道路，不去探索，没有个性，就会被束缚、禁锢，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他当时要表达的这一努力创新的艺术思想，一直贯彻至今。

艺术对他来说，是一种思考方式，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自然流露。

2008年，他在中国画收藏界做出一件轰动事，被称为开启中国画价格的“平方寸时代”。一幅0.1平尺的微型山水画《思抽有绪》，以5.6万元成交，合计每平尺高达60万元。他的画价升到年度价格指数榜首。“这是我们用思想和方法对传统的游戏规则和文化的一种挑战。拍卖是打造品牌的一种方法，打造品牌需要付出运营成本，是理所当然的”，他笑着解释说，“压力不变，缩小面积，可以增大压强，这是物理学基本原理。没有风险，效果明显。我有机会的话，还要开创‘平方厘米时代’，那是一平方尺一亿的概念”。

根据自身的体会，自默老师一直把目光投放到艺术和科学交叉问题上。谈到“交叉学科人才”的培养问题，他感触很深。“温总理去看钱学森，钱老说我们国家很需要交叉学科人才的培养，什么时候我们交叉学科人才培养出来了，就会大进步”；“交叉会提升生命力，配件组装在一起，才是机器；一个鼻子漂亮不漂亮，必须跟其他五官搭配在一起，才能看得出。”他顺手取过一本《中国新闻》专刊，封面上即是他的《艺术与科学相融合》。“艺术与科学相融合非常重要。艺术要有科学精神，科学也不能脱离艺术的想象。没有艺术的想象，就没有爱因斯坦——没有想象力怎么会研究时间和空间的相对问题呢？没有想象力，杨振宁也不可能获得诺贝尔奖，因为想象不到阴阳可能不对称，就不会研究粒子的不对称。”

“专心即专业”——是自默老师提出的著名理论观点，很显然，是他观照自身的经历与实践之后的又一“微言大义”。

其实，仅仅称他为“艺术家”，或者“思想家”，都是一种“偏见”。他已经把一只脚迈入了“文化产业”领域。他的画廊是徽式建筑，是一个明代的祠堂，是他“南墙北调”文化产业工程的一个据点，还正在往各地扩展。

“我们以前只有茶叶品牌，而没有像样的‘茶文化品牌’。”自默老师说，他“诚虚净”三字经，已经注册成茶文化品牌，正在向全国推广连锁。他分析说，“‘禅茶一味’，传统的笼统的茶文化很难操作，具体到‘诚、虚、净’三心，就很容易操作了。儒家尚诚心，道家尚虚心，佛家尚净心，‘诚虚净’三字经，阐述精神内涵。茶艺表演有儒家、道家、佛家的音乐、礼仪，还有不同地域不同历史时期的茶道。”

此外，他的触角也已引申到影视领域，正加盟电视剧制作，也正准备拍摄自己的文化记录片，贯彻自己的文化思路和艺术性格。“专心即专业”，这位“杂家”，因为专心而擅长。

“心鉴”与“知音”

崔自默虽然表现出很多“理想主义”，但绝不酸腐。艺术与市场，对于很多画家来说是很敏感的问题，因为在很多人眼里，这两方面是代表了“纯粹”与“铜臭”的含义。

“价格决定价值”——他直言——“花多少钱买它，它就值多少钱。”对于很多人来讲，这绝对是一种“大逆不道”，对惯常的经济理论太有冲击力了。

他一下把艺术与市场紧紧地拉到一起，不是生拉硬凑，而是顺理成章地将两者融为一体。他说：“艺术行为一开始是思想行为，后来是书斋的创作，完成以后，会走向社会，然后必然会走向两条道路：第一，艺术批评；第二，市场裁决。”

在他眼里，市场向来是艺术的孪生兄弟，市场对艺术的影响非常大。他在《心鉴》一书中写道：“无论对个人艺术的认可，还是重大艺术运动的发端，比如西方的文艺复兴，都无法排除‘中产阶级’的实在作用。‘文艺复兴是商业战胜中世纪初期盛行的以物易物的贸易方式的必然结果’……不难发现，历史上最壮观最精美的艺术品，每每产生于盛世家族，因为后面有巨大的社会支持与财富资助。‘我既不是一个画家，也不是一个雕刻家，像一个商店老板那样，我服侍过三个教皇，而且是不得不如此。’这话竟出自创作《大卫》、《摩西》、《奴隶》等雕塑以及《创世纪》、《最后的审判》等油画的人类艺术史上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的米开朗琪罗之口。”

他又扎了一“针”：“见利忘义的商人或者脑满肥肠的主顾，对艺术史有着强大的话语权，他们涂抹了最浓重的笔墨。跟钱过不去，再傻的艺术家都做不到。”“消费者是挑剔的，艺术市场是挑剔的。收藏群体的决定因素，显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机缘’。”

针对艺术市场，自默老师提出“心鉴说”。“我写过一篇《我们没有收藏家》，为什么？真正的收藏家是什么？是为了挣钱吗？真正的收藏家就是，这个东西只要挂在我们家，就永远挂着。他是一种精神的、生活品位的象征和消费。我只要买了，就不想再进行流通。这是收藏。而我们现在很多不是收藏，而是投机。真正收藏的纯净心态，是‘喜欢’。”

简单的“喜欢”二字，便道出了他的“心鉴说”主题。“真正的培养收藏家需要一个过程：第一，知音；第二，心鉴。我们现在的收藏是什么‘鉴’？‘耳鉴’开始，进步到‘眼鉴’，都还是初步。眼见也未必为实。最终的标准，应该是‘心鉴’。”这就需要艺术品市场“知音的力量”：“理论批评因为影响消费心理而影响市场，但不是决定因素。价格的心理认定，体现出真正知音的力量。”

谈到文化保护，自默老师认为，我们不必去耗费精力和财力刻意去保护一些没有生命力的东西，万物都有定数，“应运而生”：“冬天草枯萎，到了春天，你不让它长都不行。国学在今天可以死掉，死就死了，因为没用，也不需要保护。将来忽然有用了，有市场了，会一哄而上争着去学。如果不讲究实际，那么‘学问最大的就等于疯子’。我们花钱保护那些没生命力的东西，没有意义。即便死去的东西，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应运而生’，‘化生’出来。”这又与他提倡的“有用的文化”相通着。

他曾谈过“文化病毒”，毒害人的思想，比生物病毒更可怕。他认为艺术同样也有“艺术病毒”，所以他鼓吹“积极而健康的文艺作品”。在《新华月报》“崔自默专辑”上，有一篇《我们需要积极而健康的文艺作品——纪念和学习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他说：“毛泽东的这篇文章，大家只是听说的多，很多年轻人没有读过。里面的问题很实际：文艺为谁服务，怎样服务？揭露社会腐败可以，怎么揭露却需要技巧。要看社会的积极面，还要健康地引导，不能打开电视全是杀人、强暴。失序的东西对人的刺激和打击最大，病毒之所以这么厉害，就是因为它会造成失序。毛泽东当年提出来的文艺观点，光辉照耀到今天。当时那样的时代背景下，今天还可以再用，当时他那样一个地位，今天我们普通的一个学者还可以谈，说明伟大的思想光辉，会跨时代、跨地域、跨阶级，很高明。”

自默老师被很多人目为“天才”，因为他的学术经历、艺术成就和思想高度都是常人所不敢奢望的。但他对“天才”有个独特的理解，他认为每个人都是天才：“天才就是客观存在。存在之人、存在之事，都是天才。”他解释“成功”这一概念说：“成就大小是相对的，是量的差别而不是质的区分。只要有目标、方向、前进，就是成功的”；“没有目标的运动，只是物理学上的‘布朗运动’。前进，是有方向性的。人生没有目标是悲凉的，而只要有目标，逐渐接近目标就是成功的。”——这是他和大家分享的“成功心得”。

虽然淡化了其天才色彩，但“五百年来一崔子”的崔自默形象，却更加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