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善良，自己放生自己”

——读崔自默《我们是一群智慧的鱼》

 文\周 明

“选择一条简单的路，但可能越走越难；选择一条难走的路，也许越走越容易”；“在‘城市森林’里，原始的野蛮一直在延续，始终贯彻着两大任务：吃与防止被吃”；“修养、涵养、能容人，就是可控性，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正如物理中的阻尼，要能保持平衡，即便偶有波动，也要迅速恢复到平衡的状态，不能彻底倾斜下去”。——在崔自默新作随笔集《我们是一群智慧的鱼》一书中，这样的警句俯拾即是。

我和崔自默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今天回顾起来，他选择的当然是一条“难走的路”，可是我觉得对他来说，并不像他那样乐观地所说“越走越容易”，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崔自默一直有着远大抱负，有社会责任心，不是一般吃喝玩乐的艺术家所追求的个人的自由自在或者丰衣足食。

“用视觉感悟人生”，我曾经用这个题目写过一篇文章，谈的是崔自默的艺术人生。前些天我们一起去陕西户县考察农民画，还在西安崔自默艺术馆举办了《世界名画家：崔自默》一书的首发式。我在发言时又谈到了崔自默的艺术和人生道路，为他的辛勤劳动和丰硕果实表达敬意、鼓掌。参加活动的还有著名作家红孩，他谈到1967年出生的崔自默的时代特征，这个时代具备了历史的复杂多元性和出产“大师”的所有条件；“崔自默现象”不是偶然，崔自默是一个独特的个案。的确，崔自默以惊人的勤奋和耐力，一步步攀向高峰。“多才多艺”一词已经不足以描述崔自默，他说“勤奋即天才”，应该是深刻的体验与总结。

水滴石穿，水到渠成，崔自默的辛勤劳动，产生了很多作品。随笔、散文、杂文、寓言、诗词等文字作品属于崔自默学术研究专著的副产品，更是他人物、山水、花鸟、油画、版画、瓷器等视觉艺术作品的副产品。作家梁晓声参加了崔自默《我们是一群智慧的鱼》一书的首发式，他说“我在公开场合下用‘才子’表扬过的，大概就是崔自默一个人。他的文字语言很耐读，不能加一字，也不能减一字。这么好的文字，让作家感到了压力”。当时在场的著名作曲家舒楠则说“崔自默有民国范儿，有国际大师范儿，他的视觉艺术作品有声音感、音乐的空间感，我们将来会合作出‘石破天惊’的作品”。

我觉得，在《我们是一群智慧的鱼》一书里面，崔自默关注和灌注的，仍然是他的人文主张：“艺术之精神，科学之思想。”在这个大框架下，他游刃有余，尽精微、致广大。有的文字感触宇宙、世界、人生，有的文字事无巨细，花花草草，尤其是对人心举动的仔细推敲。“把理性和诗情成功地融为一体，造就了经典艺术史上的无数永恒，宛如公元前5世纪的雅典巴迪农神庙，简洁明确而朝气蓬勃，庄严肃穆而含蓄崇高，那是传世的楷模”；“你应该努力浇水施肥，希望树上的果实更多更大，而不是疑虑劳动后树上是不是一定能结果。务虚的哲思属于精神病”；“‘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属于基础阶段，要实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追吧’，才是成功”。——在这隽永的字里行间，崔自默要表达的意思，一定是多方面的，读者见仁见智。

“善即智”，我很欣赏崔自默的这个人生结论。是啊，世界上糊里糊涂的人和事太多了，愚蠢的人与坏人所做的事，其结果往往是一样的。在社会复杂的江湖里，像《庄子》说“人者相忘于道术，鱼者相忘于江湖”只是自然现象，如果要维系我们眼前真实的集体美好与和谐，则必须需要个体的自觉和自律。所以，“我们需要成熟的善良”，“自己放生自己”。

“绞尽脑汁的滴沥，无法比拟链式反应”，理工农医文、工农商学兵——崔自默多学科的学术背景和复杂的人生阅历，使他的文笔随时随地如泉涌动，而且左右逢源，每每细致入微。“历史（history）就是‘他的故事’，一个人一个讲法”；“心跳和迷醉是自己玩的游戏与消费，有必要照顾别人吗”；“虽本自好心，然体谅过度，则拂人美意，得罪人了”；“没有文化的上台表演，有文化的说三道四、评头论足，这是合理的，大概很难反过来”；“良知（conscience）是共同的科学，不需要辩论”——在这些贴切的文字当中，崔自默所要传递的是对人类文明、社会历史与人情世故的悉心观照、讽喻与美好期许。

“目标即成功。目标是方向，而不是距离。”祝福崔自默，放大光明。

【作者简介】周明，1934年生，陕西周至人。作家、编审，中共党员。1955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历任《人民文学》杂志常务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常务副主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兼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散文学会常务副会长、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冰心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报告文学》杂志社社长。享受国务院特殊贡献津贴。50年代中期开始发表作品，著有散文及报告文学集《榜样》、《在莽莽的绿色世界》、《泉水淙淙》、《又是一年春草绿》、《记冰心》、《远山红叶》、《五月的夜晚》、《那年冬天没有雪》、《为霞满天》、《雪落黄河》、《山河水恋》等，主编《社会问题报告文学选》、《五十年报告文学选》（3卷）、《当代散文百家鉴赏》、《中国当代散文检阅》（4卷）、《域外著名华人女作家散文自选集》（10卷）、《中国新时期报告文学百家》（10卷）等。《历史在这里沉思》（6卷，主编）获全国图书金钥匙奖。周明新著《文坛记忆》2011年12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受到文坛高度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