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感到之。
最可悲的还不在于此,而在于现在潜藏着的人性的阴暗一面,旁观者在着急操心,听到的“被糟蹋者”传出的不是痛苦的呼号,而是快乐的呻吟。
没有一点自己的独到的感受,只学会了一些花架子、套路,还自以为是,大概是现在文科研究生的病根之一。作为导师,自身的见识与修养对学生影响很大;老师的责任心是应该的,但现在的学生心散了、不好管,也是现实。
学生论文欣赏丑的东西,糜烂、荒淫、无耻、乱伦等也成为审美的对象,希奇古怪,莫名其妙,“性”问题似乎是一个高深的课题被引入文学的学术来研究,甚至是很多女学生的论文内容,不是正常的现象。这的确令有良知的教师愤怒与担忧。很多学生不是求学来的,很少读书,只是为了奔一纸文凭。
大学本是纯净的场所,但垃圾阅读能成为大学的一个现象,价值取向成为问题,混淆美与丑,并向社会外扩张,是很荒诞的事情。
为娱乐而娱乐,不讲究意义,认为讲意义就是虚假、“左”,于是难免出现今日的一些矫枉过正的现象。
很多有资质的教授,拒绝带硕士生或博士生,与其说是洁身自好的愿望,不如说更可以从侧面反映出高等教育与高等教师存在的浮躁情绪。对于高水准的教授来说,从大本一年级抓起,似乎比戴一个博士生导师的空头衔所获得的虚荣要有实际意义的多,但大概没有谁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国学的任何一种,比如《易经》《论语》《庄子》《坛经》,内容都不是单一的,理解它需要有相关的很多背景知识。很多是中国历代的大文人大学者,都从事艺术实践,尤其是中国书画学,对其有所精研与领悟,因为其中融会了文、史、哲等国学的诸多成分,并涉及到性情与命理之学。韩愈、苏东坡、米芾、黄庭坚、赵松雪、董其昌等等是古代的大师级人物,他们的高度今人当然达不到,但可以试着学习。
从事文学的作家、学者及学生,对艺术实践应该有所学习,不然就容易狭窄、浅薄。首先认识上跟不上,观察力、感悟力低,写出来的东西文字单薄、涵盖力差,至于评论也一定“谈诗必此诗”,“论画以形似”。
今天的一些艺术家虽然也狂妄,但他们为了写些评论或者随笔之类,的确需要读些书,需要掌握一些独到的词汇,领会很多相关门类的概念,所以比起单纯的文学研究者来说,还是要高明一些的。
实际上,阅读传统的文论艺论,最精髓的东西在书论,即书法理论,其次是诗论、画论、文论。因为书法线条既是具象的视觉形式,也是抽象的艺术形象,其中融会了音乐、建筑、雕塑、摄影等包含空间意识的艺术元素。古代书论中遍地皆是的巧设譬喻、联类通感、比方状况,其目的即是阐发这种对艺术的现有感知与理想追求。
学习一道,有真会的,有不真会的,有真不会的。艺术之类,最易蒙混;至于医术,最难苟且。
有本有末,当自殊分。本者,一生之性命也;末者,一时之快乐也。逐末易,固本难。
人皆因一时之情绪,兴奋之、懒惰之、感觉之、痛快之,忘乎所以,是皆舍本逐末也。一以贯之,坚持下去,养成习惯,就是命运。
点滴做起,是最难的。比如一天拿出十分钟时间扣齿、揉耳、摩眼、调息、转颈、晃腰、提肛,意守丹田,坐忘神游,便足以身心通泰,内外条畅,百病不生,延年益寿;但是因为眼前没有病,就惰怠之,不能坚持,是常人通病。
口口声称爱惜生命,亦多为口头禅耳,甚或图一时之快,逞一时之能,损害性命之基,身体之本,是皆愚行也。
好了疮疤忘了疼,明日复明日,不知未雨绸缪之理,养生与作人之大忌也。
其实,人生于世界,没目标便随处是目标,便是有最大的目标;而有目标者一旦实现,便需重新设立目标,如果来不及,就失去目标,一定陷入困惑。所谓“触眼无非生机”,“到处春光”之语,即是言明看破与放下之道,随缘与自在之理。
有很多过去的有名的悖论,其实是不合乎逻辑的,只是一些偷换概念之类。
算帐、交钱、买单,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而依此来区分地域文化和地位身份,似乎够呛。
“你这画的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画,是书法。”“?……”“你这虾画的真像。”“废话,画虾像螃蟹行么?”“我这是不耻下问。”“……”又忽然看到一个画家的画,水中倒影与水面上景物完全对应不上,是不知镜面成像之理也。
一个人的最大的优点是自信;最大的缺点也可能是自信。自信是通向成功的道路,也是走向失败的工具。
要避免一种常见的争辩的产生,因为它是莫名其妙的,彼此不知为什么就开始了。
很多辩论的内容,只是事物的现象,还远没有触及到本质。
只摆事实,不讲道理。——应该遵循这样的一个原则,因为事实无需争辩,而道理,是反复的辨证的说不清楚的。
庄子以郢人运斤的寓言,来阐述一个道理,就是辩论需要有相当级别的对象,否则,不要开始。大辩论者是孤独的,因为他没有对手;于是在过了一段时间成为智慧者之后,他无言了,从人群的孤独走向与自然之道的对话与冥合。
三种人不可与之辩论:一,特不明白的人,不必与之辩论,因为他缺少起码的背景常识,辩论起来没有实际内容,真着急;二,特明白的人,不能与之辩论,因为他的知识已经自成体系,你即便高明特也未必承认,白费力;三,也明白也不明白的人,不可与之辩论,因为他是胡乱晃荡的半瓶子醋,你说东他扯西,还自以为是,干生气。——世界上大概只有这三种人,于是,可知:不与人辩论,不与人争,无言。
三种人可与之辩论:一,特不明白的人,调整标准与之辩论,会见所未见、出乎意外,善于利用可以开启新思路;二,特明白的人,慢条斯理与之辩论,可以学人之长、窥物之理,明晰并丰富自己的理论体系;三,也明白也不明白的人,稳定情绪与之辩论,可以增加修养,在混沌里放出光明。——换取这样的思路,可知,要区分对象,脑袋清醒(当然可以装糊涂),还要:言必有由,言必有心,言必及义。
有人闻道则喜,有人听理即辩,其差异如此。
对于艺术家而言,时间用在了脑子的思考理论,手就少了实际创作的时间。
对于理论家而言,一旦出了能理论的名,其创作即便好,也受到影响。
很多艺术家,在没有形成成熟而完善的风格以前,就已经养成一个固定的毛病。
文怀沙老熟谙世间法,会夸赞人,见很多人都称“老师”,一律平等;但是,其中有些人就此话题在外面炫耀、招摇,此则非文老之非,乃见其人之不足矣。让所有人都满意,都觉得他对你是最好的,于是都以为知己,愿意为之用,虽其爱均而无患人疏,是为智慧,亦为爱语法门之大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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