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清人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记述六月有“洗象”条,云:“象房有象时,每岁六月六日牵往宣武门外河内浴之,观者如堵。后因象疯伤人,遂不豢养。光绪十年以前尚及见之。象房在宣武门内城跟以西,归銮仪卫管理。有入观者,能以鼻作筚篥铜鼓声。观者持钱畀象奴,如教献技,又必斜睨象奴受钱满数,而后昂鼻俯首,呜呜出声。”
另据《万历野获编》,自明代时,六月六日已渐成为人们的洗澡日,男女老少为求健康通泰,都要彻底洗浴,后成定俗。
六 爱水的傣族
在美丽的西双版纳,居住着一个“水的民族”傣族,傣家人视水为生命之源,认为水是神灵赐予的吉祥物,是幸福、圣洁和与光明的象征。在每座寺庙里,都可以看到水神“喃托拉尼”的塑像。在傣家人的心中,水是无比神圣的,在一个新生命降生时,首先要接受水的洗礼。男孩剃度出家,或者和尚升佛爷,都要举行水的洗礼仪式。
那里的任何一个傣家村寨,都是一律的枝繁叶茂,村民把苍古的菩提树当作“神树”来顶礼膜拜,认为它与水相连。每逢贵宾到来,傣家人总以清水点洒客人的肩背来作为重大的礼仪,他们认为水是传达傣家人为远客祈福的使者。对水表现出最深情的时候,莫过于一年一度的“泼水节”了,在这盛大的狂欢节日里,用水“浴佛”, 用水消灾,用水祝福,水洁净了身体,净化了灵魂。
傣家人自古就特别喜好沐浴。元代李京《云南志略》载曰“金齿百夷(即傣族先民)居濒江,一日十浴”,可见傣家人对沐浴的深爱。当年,领主“台片领”登基大典时,还要九个童女从九口井里挑水,再由九个童男用芭蕉叶舀水来为他沐浴。
傣族村寨中有独特的水井,它们可算奇妙的建筑物,皆依势而建,或立于稻田之旁,或依于凤尾竹下,或居于老菩提树下,无一不造型独特,生面别开,或塔式,或房式,或圆柱式,或房塔综合式。井身则装饰以大象、孔雀或者佛塔形象,塔尖银铃串串,轻风过时泠泠悦耳。井旁壁上则多嵌以各色玻璃,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这些玻璃更有妙用,就是供傣家女在井边打水顺便的梳妆打扮。井边有取水的长竹筒,用它汲一杯清冽的井水,大喝一口,心脾顿开。
傣家人让水寓意了那么多内涵,水的灵性也浸透入了傣家人的性情,傣家人温和如水,傣家舞蹈柔婉如水,傣家村寨幽雅如水,傣家少女娴静如水。
七 大别山中的浴习
在大别山区的山民,有自己形式独特的沐浴习俗,大多针对女子而设,内容分为桃花浴、年浴、坎浴、姑娘浴、出嫁浴、三早浴、鸳鸯浴、贞洁浴等若干种。
桃花浴是山里的姑娘们洗浴的方式。在桃花妖艳的时节,十六岁或者十八岁的一群同宗同年的姑娘们,烧一大锅水,然后在一只特大的木盆中一起洗澡,一边洗一边往水里撒桃花瓣,欢声笑语,快乐无比。当地的习俗以为,姑娘在洗过桃花浴后会更美貌。近年又有些姑娘别出心裁,洗所谓兰花浴,浴后香味四溢。
每年腊月二十三,是山民祭祖过小年的日子。这天,每家都将过年用的豆腐打好,因为女人入冬后便不怎么洗浴,所以这天她们会使用豆腐水洗澡,按照习俗说法,用这种水洗澡不仅清洁皮肤,还可以避邪除灾,这就是年浴。
山民把三十六岁看作一生中的一个“难坎”,所以每逢这年的生日,一大早就起床把热水备好,澡盆下垫一块白布,在四边点燃四支蜡烛或者四盏灯,中央上边吊一盏灯。女人站着淋浴,而丈夫则裸体地绕着灯火敲击木棒以驱邪,还得保持灯火不灭,否则被视为不吉。洗完后,男人趁天未亮把洗澡水倒进流水中,离家越远越好,不让人看见,这样以示把灾难洗走。至于寡妇一般是不洗坎浴的,因为是她没有男人替她驱邪禳灾。
山寨中的少女在首次经期后,家中为她准备一大桶清净的泉水,烧热后用木质容器盛着挂在屋里,因为洗姑娘浴不可用“回头水”,所以少女要站在淋浴,不能坐在浴盆中。旁边有为少女施浴的妇女,一般是请本宗辈份较高而且儿女双全者,边洗边唱,音调婉转,唱词大意是劝戒姑娘洁身自爱、严恪妇道之类,或者传授一些妇人保健知识。少女的母亲也在一边帮忙。浴中的少女则不可睁眼、不可乱动、不可讲话。浴后,少女换上一身新衣,家中还会特设一桌饭菜招待客人。现在请专人洗浴的虽然不多了,但姑娘浴的习俗仍然还保持着,颇似成人节的意思。
姑娘出嫁时的出嫁浴也特讲究,一定要在姑娘出嫁的当日早晨施浴,方式与姑娘浴相似,只是洗澡的热水务必是新郎家专门送过来的。新娘开始入浴时,娘家人都要回避,以免“犯冲”。为新娘洗浴的人则是由新郎家认真挑选出来的中年妇女,实际上是有点婚前检查的意思。浴毕,新娘穿上新郎家提前送过来的衣物,而后由浴娘为她梳妆打扮。新娘走出自己房屋后,娘家人开始“哭嫁”。现在的一些琐碎程序虽然有所简化,但出嫁浴是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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